见小明停下，宫二、艾瑞丝、伊凡和周小飞，不约而同地上前几步，围成一圈。

  在刚才的战斗中，好多官兵的头盔都损弃了，换上了便携式防毒面具，避免吸入空气中的核爆辐射尘。

  小明的战斗头盔完好无损，上面的血液也擦干净了，方便大家观察。

  宫二和艾瑞丝则戴着共和一号为女性随行人员特制的全透明防护头盔。

  伊凡因为戴着大眼镜不方便，只在口鼻上套着一副简易的防毒过滤罩。

  气温很低，伊凡的额头却不停地冒汗，镜片后的眼睛眨也不敢眨，手里握着一支解毒剂，随时准备注射。

  “不准提前扎针！”小明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仿佛有所感应，发出命令，声音已有了变化，变得嘶哑。

  “哦。”伊凡不敢不应，下意识地看了宫二一眼，显然将她当成了主事者。

  也是，总统之下，就属第一夫人最大，她可以说了算的。

  此刻的宫二，看着小明不停抽搐的肢体，她的嘴唇也在哆嗦。

  在此生死关头，她才发觉，即便自己不记得跟他的一切，但在内心的深处，还是非常在乎他、害怕他出事。

  时间缓慢地流逝，气温急剧下降，周小飞发布了一道命令，让两军官兵各回车厢和营房待命。

  在小明的身边，只剩下宫二等四人和近十名警卫，矗立在冰点的尸地上。

  其余人还好，身上的军装或防护服都是保暖的。

  唯独宫二，穿着平民服装，虽有头盔护头，但难以抵御身体的寒冷，瑟瑟发抖。

  一名警卫见状，忙取了一件大衣给她披上。

  小明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睁开双眼，脸部的痉挛越来越剧烈，显得很狰狞。

  窗口期有六个小时，并非一个绝对的参考值，因人而异，因伤而异，要是被白眼核尸咬在头部、颈部的要害，发作得会很快。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增援的帝国五列武装火车，抵达边防哨所的外围，看到三个巨大的弹坑，都有些吃惊。

  周小飞收到消息，悄悄离开，前往接洽。

  宫二、艾瑞丝和伊凡调整了一下方位，不敢丝毫大意。

  小明大脑的反应越来越迟钝，好像正常的思维正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的本能。

  一些很古怪的意识，从心底泛起。

  比如，他很想爬行，很想怪叫，很想做一些看起来很傻的行为。

  他的鼻子嗅到四周的血腥味，唤醒了沉睡已久的一种渴望，对血肉的渴望。

  他忽然记起来，自己曾经有一阵子，很喜欢吃生肉，就是这样的感觉，只是，远没有现在来得强烈，他恨不得立刻想要……吃人！

  他拼命克制着内心的渴望，原本大半失去知觉的身体，忽然产生一种难以遏制的燥热，令他忍不住想撕碎身上的衣服。

  难怪核尸都衣衫褴褛，在大冬天也不怕冻。

  小明知道，自己的病毒感染，正在接近临界点，产生了茹毛饮血等核尸的特性，即“尸性”。

  可是，他怎么接收不到同类的感应？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一旦过了临界点，只怕解毒剂也救不了他。

  不行！他不能功亏一篑。

  他感觉到内心的尸性正喷薄欲出，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不！”小明心里想的是个“不”字，嘴里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猛地睁开双眼……

  正面的宫二和伊凡，同时打个寒战，因为小明睁开的眼睛里，一大半都是眼白，黑眼珠被压缩到很小，相当瘆人！

  小明却完全不看眼前的人，因为他感应到了外界的很多“同类”，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他真真切切地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在他残存的人类意识中，知道自己做到了，他开创了一个先例！

  他没有时间惊喜，他必须要在短瞬间触摸“同类”的思想，否则，他很可能真的变成“他们”的同类。

  他的意识力从体内反射出去，拼命向外释放，从他这一点，向远处的无数个点辐射。

  已经无限接近临界点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蓦地，他感受到一种混合着恐惧和仇恨的情绪，在无数个“同类”的思想深处流淌。

  小明立刻意识到，他要捕捉到这个情绪，这可能就是核尸发疯的秘密。

  不妙的是，他感觉到这个情绪正在消逝，从无数个“同类”的思想中消逝，应该是跟整体暴乱的消退联动的。

  你爸爸的，成败在此一举！

  小明再次咆哮一声，一对眼珠全白了！

  （今天双更，怎么无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