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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断情(1 / 2)





  蓬莱洲上的喧嚣眼见平了,大一统的气象逐渐显现出来。

  这一天,长孙清涟伺候鹰王穿衣,系完带子,为鹰王束腰时,她忍不住说:“殿下,都已经一统了蓬莱,您为什么还只称王呢?臣妾愚钝,读过一些书上,但凡一统了天下,似您这样,都可以称帝了呢。”

  “隔了这片海,那边的熙朝才是孤的母国。蓬莱虽富饶,但与孤母国比,依然弹丸之地。”

  “原来还有这等隐情。”

  “孤在蓬莱一天,蓬莱都是属地,因此,孤只称王,不称帝。而你是‘王后’,永远都不要奢望成为‘皇后’。”

  长孙清涟吓得跪了:“臣妾不敢。”

  鹰王出去用膳,长孙清涟跟去旁边,亲手盛了碗碧玉香米粥,尔后笑起来:“臣妾突然想起来,京中最近可有件稀奇的事情呢。”

  鹰王“噢”了一声:“且说来听听。”

  “殿下可知,上将军司空长烈的两位夫人,这几日间被传出,竟然双双遇喜乐。”

  鹰王持勺的手不由得一顿。

  “臣妾入宫时间不长,也曾听过,上将军这个人似有龙阳之好,虽娶了两位夫人,却从不行夫妻之礼。如今看来,众口悠悠,谣言总大于事实。”

  鹰王继续用餐,吃完了,擦擦嘴,站起来:“孤去上朝了。”

  又过一日,汤桂全身边的小章子前来传殿下的口谕:“王后娘娘,殿下有旨,端午之后,便可正式选秀。”

  长孙清涟不觉惊喜:“殿下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千真万确,娘娘赶紧张罗起来吧。”

  这消息,也火速传到其他各宫。

  单说鎏金宫,明妃猛地从榻上坐起来:“真的要开始选秀了吗?”在硫国新送来的地毯上走来走去,“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问金瑶,“兰语蝶现在哪里?”

  “被红鸾营的冷紫幽寄养在她老爹的易安侯府。”

  “也不知道白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的,兰语蝶就从小莲庄出来了,进了易安侯府,这冷紫幽,还有那顾心歌,反而一起如愿以偿,成了真正的上将军夫人。”

  金瑶欲言又止。

  明妃看看她:“有什么话,全说了吧。”

  “是。”金瑶这才道,“其实和兰语蝶比,属下倒是觉得,娘娘花些心思,拉拢了上将军,可能对复宠更有好处。”

  “猪头脑子!”明妃毫不客气斥责,“本宫岂有不知司空长烈得殿下盛宠,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可是,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司空长烈那个榆木疙瘩脑袋里面,殿下永永远远都排第一。当初,他不就把瑞祥那个小贱人给生生让出来?兰语蝶算个什么,白白便宜冷紫幽和顾心歌,那也是他要让殿下安心。切,愚不可及!这种人,能避远一点儿就避远一点儿,在他身上下功夫,本宫只会死得更快。”

  金瑶红了脸,不敢讲话。

  明月如便思忖:“本宫得想个什么方法,亲自出宫一趟才好。”

  适逢太药司的人向和坤宫里送草药,明月如看见了便问:“送的这都是什么?”

  那些小司官都跪了,一人回禀:“回娘娘,都是王后要看的草药。”

  “王后自己会瞧病,你们这些司官日后岂不是没事干了?”说完这句,明月如突然想起来,“不对啊,和坤宫里谁生病了?”

  司官说:“据说王后偶尔会头疼。”

  “王后真的不宣召太医看一看?”

  “不,也宣过了,只是缺一副药,宫里并没有,所以才将药性类似的都送进去,供王后娘娘甄选,看能否选出一种最为贴切,能够替代的。”

  明月如这才明白:“那你们都去吧。”

  旁路上,张恭权率领一大队人浩浩荡荡过来。

  金瑶拦住:“张公公,这要往哪里去?”

  张恭权瞥她一眼,尔后那张胖脸转向明月如方才挤出笑容:“给明妃娘娘请安咧。”直起身让明月如看身后小太监抬着的东西:“瑞郎国制的镜子,娘娘你瞧一瞧,是不是觉得第一次看自己能看这么清楚?”

  明月如一照:“哇,真是一点儿都不错。本宫都不知道,本宫原来长这个样子。”

  “这叫玻璃镜,和我们这儿的铜镜、银镜都不一样,真正平滑得和水一样,自个儿什么模样,照出来就是什么模样,譬如我吧,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脸上不是一个大黑痣,而是还有好多个小几套的小黑痣。真正叫人心塞得慌呢。”

  明月如看他急着要走:“这稀奇玩意儿准备送哪儿去啊?”

  张恭权说:“琼玉宫啊。娘娘您还不知道,我们那儿但凡有点儿什么新鲜东西,殿下说了,都给送去琼玉宫。”

  明月如不由一翻白眼。

  金瑶跟着她,往前走了好一段:“娘娘,我看,这出宫的事,得快点做了。”

  “还用得着你说,本宫这不是在想?”

  “王后头疼也不知道得用什么草药,属下想,如果可以,属下愿出去寻找。”

  明月如一听:“有理!”

  “那属下现在就去和坤宫。”

  “不!”明月如拦住她,“不是你去,是本宫和你一起去。”

  说着话儿,她们转回去,又择路来到和坤宫。

  长孙清涟最近王后的架子越发大了,瞧明月如进来,只眼皮儿撩一撩,也不起身:“月如来啦。”

  明月如心里生气,脸上笑着:“听说王后最近身体欠安那。”

  长孙清涟叹了口气:“左不过都是些伤神扰心的事情。”琴墨奉茶上来,她停了会儿,然后说,“月如,你说殿下这个人,到底是喜欢雪妃,还是讨厌她?先是放她在一边,册封了本宫为王后,之后,本宫听了你的,练习了黎夫人的桃花小楷,笼络住殿下的心一阵,殿下还带着本宫上了黒蛟山的祭神台。然而呢,旋即得以和殿下一起去军屯的,又变成了她。她和殿下啊,就像一对欢喜冤家,今儿个好了,眨眼间又恼了。从军屯回来那几日,殿下看都不想看她似的,今儿个,又不知道怎么的,我听说,张恭权那儿得了一块稀罕得紧的玻璃大镜子,奉殿下的令,巴巴儿的,又给琼玉宫里送去了。”

  “娘娘的话里,刚刚不都说了吗:这就叫欢喜冤家。好一阵,闹一阵的,所以,才显得琼玉宫的那一位和咱们都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