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浑身一震，身体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淡淡道。

“墨长老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知道你懂，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一切。而你当时的反应那么激烈，我就知道你明白一切。孩子……”

墨老越说越激动，浑浊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汽，伸出苍老的手，欲扶住她。

“够了！”

林雪一把甩开他伸过来的手，侧头冷漠地看向他。

“墨长老怕是认错了人，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日我的反应有些激烈，或许是因为当时心情不好造成的，如果让您误会了什么，那我说声抱歉。”

墨老注视着她，苍老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忍直视的光芒。林雪别过脸，没有和他对视。

“一切都是误会，也就没什么好再谈的了。”

她伸手，抓住门把。

“女儿……”

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蕴含着一个父亲的深深爱意，和深深的无奈。让林雪的娇躯一震，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对不起……”

“够了！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不是你的女儿，墨老，你认错人了！”

“不，当初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知道有你，我定然不会那么毅然决然地离开。你也知道，她是衍月门的门主，已经不是当初我救起的那个善良女孩了，她变了，为了宗门的利益，为了她宗主的地位，她变了，变得我不认识。”

“当初的一切都是个错误，我虽然后悔遇见她，但我不后悔拥有你。如果当初我知道有你在，我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这么多年。”

“你，愿意原谅我吗？或者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愿意吗？”

此时的墨老，完全是一个诚心认错的父亲形象，为了得到女儿的原谅，低声下气，使劲浑身解数，目光里充满了渴求和期盼，眼底深处却有不安的光芒在跳动。

林雪沉默，没有回答，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墨老没有催促，在一旁耐心地等，认真地等。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刻。

只是这短短片刻的时间，过得却是比之前那二十年还要难熬。

半晌后，林雪终于抬起头，已经恢复了平静，声音再次变得冰冷。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

说完，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

墨老伸在半空的手顿住，眼神涣散，说不出的迷茫与痛苦。直到那狠狠的摔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所有的无奈，所有的失落，全都化作了嘴边的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