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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 2)

  姜思源也是个有脾气的,剑眉横挑抿嘴一乐,“黄口小儿尚且明辨是非,你这上了岁数的老骨头怎么就满嘴瞎话呢?”

  “你……!”

  掌柜的气得只咬牙,姜李二人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斡儿达不欲将事情闹大,暗自拉了拉拔都的衣袖,上前一步道,“一来,这花瓶确实不是我们偷的,二来我们常年在戈壁草原行走,持着武器也不过是用作防身的无奈之举,还请您不要误会。”

  斡儿达这话至情至理,可掌柜的却将嘴一撇,“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那我不就成了傻子吗?一句话,要么还回我的花瓶!要么我们衙门口见!”

  “呸!你这人满嘴胡话!”昔班挥拳就要揍,被拔都一把拉住,可昔班嘴上没闲着,一边挣扎一边道,“我们没偷你的花瓶上哪还给你!”

  闻言掌柜的耷拉眉母狗眼笑得奸邪难堪,“没有花瓶?那就还钱啊!花瓶的钱,再加上赔偿我的损失,我要你们五千金币不多吧?”

  “你……!”昔班抬脚就踹,被拔都狠狠按进了怀里,他按住弟弟,恶狠狠地朝掌柜的冷笑道,“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李彬先还不明白这掌柜的费尽心机到底图什么,这下可一清二楚了,感情他们几人进了黑店,这掌柜的妄想讹钱。

  “诶,我说,你们几个年轻人这下可摊上**烦了啊……”掌柜的一走,围观的人群便围了上来。

  “就是……哎……你们在哪投宿不好,偏偏进了这……”

  几个热心肠的老者围上前来连连惋惜,斡儿达忙深施一礼,“还请几位老人家详细说说。”

  “霍扎没开这客栈以前,可是这附近有名的流匪!”

  “就是就是!”一旁的人附和道,“他打家劫舍攒了钱,就开起了店,我们本以为他洗心革面金盆洗手了,可谁知道他又搞起了这讹钱的勾当!”

  “他哪有什么琉璃花瓶啊!就几个中原商人不要的破坛子而已!”

  “几位壮士,我看你们也不必同这无赖置气,趁着天还亮早些离开这座城吧,跑得快的话他追不上你们的!”

  昔班眉头紧锁,怒道,“我们才不跑!你们明明知道这是黑店,为什么不去报官呢?”

  “这……”两个老头儿为难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年岁稍长的解释道,“实在不是因为我们不想管…….可府衙上上下下的官老爷都收了他的好处,没一个愿意治他的罪啊!”

  “呸!什么东西!”昔班狠狠啐了口吐沫,“我这就绑了他,为民除害!”

  “不可造次!”拔都低喝一声拦住弟弟,他强压怒火,赔笑感谢道,“多谢两位的忠告,在下铭记。还请两位快些离开吧,莫要收了我们几个牵连。”

  “诶,诶,好……”两个老头连连答应,相互搀扶着离开。

  待老者走远,拔都攥紧了双拳,狠狠一脚将脚下的地砖踩得稀碎。

  “**的东西!”

  “二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是走还是……?”

  “不走!”拔都不假思索答道,“不但不走,孤还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拔都极少以“孤”自称,说明今日之事确实令他大怒。李彬远远看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没来由得冷彻骨髓。

  “你们不是蒙古王子吗?亮出身份,或是直接叫这的达鲁花赤来不就好了?”姜思源不知道他们为何这般纠结,纳闷提出自己的意见。

  斡儿达解释道,“姜兄弟你有所不知,回鹘地界并非我们术赤一系的封地,而是归叔父察合台管辖……”

  斡儿达还欲多说几句,被拔都冷冷打断道,“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去找察合台那个老匹夫!”

  “……”

  姜思源与斡儿达两人闹了个尴尬,李彬偷偷走上前与姜思源耳语一番,将斡儿达没说完的话补全。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人偷偷运走大坛子!”沉默的别儿哥终于开了口,“我方才去茅房尿尿,看他正带着人把花瓶往车上装!”

  “你看清楚了?”拔都浓眉一挑,朗声确认道。

  “可清楚了!”别儿哥怕二哥又以为自己是在撒谎,猛点头用手比划道,“五六个坛子,有这——么大!跟我差不多高,上面还雕了花,好看极了!”

  昔班狠狠踹了一脚他的屁股,“你方才怎么不说呢!”

  “我……我…..”别儿哥一着急红了眼眶。

  “别怪他,不说也好,省得打草惊蛇。”斡儿达拍了拍昔班的肩膀,“若想掀了他的老巢,得沉住气才行。”

  “是……”昔班惭愧地低下头。

  拔都接着问道,“你还记得是在哪看到的不?”

  “记得记得!我带你们去!”

  别儿哥带着哥哥们和李彬三人去到后院挨着茅房的一处库房前,“他们就是在这从那边的房子里搬出坛子再运上车的。”

  姜思源环顾四周,用鼻子一闻,眉头紧锁道“啧,好重的骚味……这的茅房不打扫吗?”

  李彬也提鼻子一闻,摇头道,“这不像是茅房的骚臭。”

  拔都蹲**,一边打量地面一边回道,“当然不是茅房的味道,是骆驼的骚味。你们中原人很少看见骆驼,自然是不知道了。”

  李彬也好奇地蹲在他身边,“这能发现什么吗?”

  拔都笑了笑,一指地上黑黢黢的几颗小球球,“你看,这就是骆驼的粪便。”李彬顺势看去,果不其然。

  拔都又向前走了几大步,捡起颗嫩红的残缺果实,“这还有从骆驼口中掉出的沙拐枣。”

  “你可真厉害啊!”李彬走到他旁边端详起了果实残渣,“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不都是骆驼常吃的东西吗?”

  “傻子!”拔都低声笑道,敲了敲那颗金色的小脑袋,“从他拉屎的地方,到他掉落沙拐枣之处,相距足有一丈半,这说明了什么?”

  “嗯……”李彬捂着脑袋嘟囔道,“相距一丈半……一丈半……我知道了!”李彬抱着头从地上跳了起来,“说明这只骆驼体型巨大!”

  拔都欣慰地点点头,“挺好,还不算笨。寻常的骆驼,体长也不过一丈,这只骆驼如此之长,说明他定然是头及其健壮的公骆驼。”

  “可是可是……”李彬又皱起了眉,“西域盛产骆驼,我们到哪去寻这般巨大的骆驼呢?”

  闻言斡儿达促狭一小,“你想想,体型如此健硕的公骆驼除了拉货、骑行以外,可还有什么用处呢?”

  “这个嘛……”李彬托腮沉思起来。

  “我懂了,”姜思源打了个响指,得意道,“是种骆驼!它平时一定还会被用作配种!”

  “聪明!见多识广!”斡儿达夸赞道。

  李彬还有些不服气,其实他也想到了,只是嘴慢了点。

  拔都站起身继续说道,“来时,我们将马牵到后院,并未发现有骆驼出没的痕迹或是气味,说明这家客栈并不养骆驼,也就是说,他用来拉走花瓶的骆驼极有可能是借来的。”

  “等一下,你说既是种公、还可出借……那不就是……”

  拔都见李彬开了窍,点头道“没错,多半是从骆驼市集借来的。”

  李彬先是高兴,而后又愁眉苦脸了起来,“就算是知道骆驼打哪来的又有什么用啊……这事情还是没法解决啊。”

  “当然不是了。”拔都冷冷说道,黑黝黝的瞳孔目露凶光,“他不是要他的宝贝花瓶吗?我就砸到他的脸上去!”

  “说得好二哥!”昔班蹦跳着蹿到拔都的面前,“二哥你吩咐吧,要我干什么都行!”

  “不。”拔都摇摇头,“昔班,你跟大哥、别儿哥和姜大夫待在这不要轻举妄动,我与李彬去骆驼市集转转。”

  “我?”李彬指指自己又惊又喜,“我可以去吗?!”

  拔都笑了笑,“我说是就是,何时骗过你。”

  昔班在一旁看着气氛融洽的这两个人,怨念满满地跟大哥低声埋怨,“也不知谁是他亲弟弟……”

  斡儿达听着弟弟的抱怨只是笑,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