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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翻身记第54节(1 / 2)





  她对父母残存一丝希冀,渴望他们心里是一点点疼爱她, 所以再母亲打电话来告诉她, 生病了,想见她的时候傻乎乎地回家。

  母亲在电话里跟她道歉,“佩佩啊,爸妈以前是对不起你,可爸妈知道错了。你与孙伟同样是我怀孕十月生下来的肉骨, 生你们两个时我难产,流了很多血, 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你是我用自己命挣回来的孩子,我怎么会补疼爱你?可是儿子是一个家里的根, 没有儿子我在婆家站不住脚跟啊,你现在看你大舅妈哪里都好,可是早几年她没有进城时,过得那又是什么日子, 一连串生下四个女儿, 你们外婆外公都不待见她。老一辈的人都看重儿子,我是没办法呀,我们要怨也只怨自己命苦,投胎当了女儿,可是佩佩, 妈跟你一样都是女的, 妈这辈子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就是这最后几句话说动了孙佩,当母亲提出想要见见她时, 她答应回家。  这一回家,就出不来了,莫名其妙被关在屋子里,莫名其妙被定了亲,甚至亲事就定在国庆节期间。

  孙佩心灰意冷,对父母彻底失望,求救无门,她当时心里有个想法,宁可饿死自己,也不要听父母的意思嫁人。

  幸好,幸好大舅来到他们家,把她带回来。

  孙佩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地给表妹们说了。

  “开始我妈不同意大舅带我出来,大舅跟她讲了很多道理她都不听,后来——”

  “后来怎么了?”程楠追问。

  程宝菱也好奇,爸爸算是个书生,论起撒泼耍赖肯定不是大姑的对手,他到底是怎么把孙佩弄出来的。

  孙佩有些难为情地说:“大舅有个初中同学在派出所当辅警,大舅请了他来,那人穿着警服来我们家,说我爸妈这样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行为,爸妈就让我跟着大舅走了。”

  想不到爸爸在乡里认识的挺多,乡下是人情社会,大家七拐八拐,总能产生交集。大姑夫妇一辈子在家种地,不敢惹“官”,所以被吓唬了几句,就把孙佩放了。

  但程宝菱直觉这事没这么快了解,最重要是的大姑到底收没收人家的钱,没收还好说,要是收了的话,事情就麻烦多了。

  孙佩抿抿嘴角,沉声说:“他们应该收了钱。”

  这回连大姐都急了,“大姑他们怎么能这样啊。”

  这是他们的女儿,活生生的人,不是待出栏的猪猡,等着要卖钱!

  程楠道:“他们还能上门来抢人吗,我们把孙佩姐藏起来!”

  藏起来有用才怪,说不定大姑可以反告爸爸一个“拐卖人口”罪,毕竟女儿是在他手上不见的。

  孙佩咬牙道:“大不了我就不活了,我就是怕会连累大舅。”

  程珍秀心疼地搂住她,“别说傻话。”  程宝菱跟着劝她,“做错事该遭报应的是大姑他们,你就要活得好好给他们看。我们想办法嘛,爸爸去找孙伟哥,让孙伟哥劝大姑。”

  光找孙伟还不够,干脆再来点大的。爸爸的手法太温和了,找辅警朋友,不如真报警。

  这种家庭内部的纠纷,闹小了根本没人管,反家暴法现在都还没出炉了,可想而知。程宝菱的办法是借鉴前世很多事情的处理方法,利用舆论逼大姑再也不敢对孙佩做什么。

  她数着手指,“报警,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干涉婚姻自由这些都是理由;再就是找妇联;最后么,张临哥不是在京市晚报工作嘛,佩姐的事情可以等在社会版上,公开谴责大姑。”

  家里定了京市晚报,程宝菱每天会抽几分钟大致看看,社会版的新闻可谓是五花八门,大大小小的都有,孙佩的事情涉及法律与家庭伦理,只有张临肯答应,一定没什么问题。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就看孙佩肯不肯豁出去了。

  孙佩淡淡道,“有什么不肯的?我不狠狠闹这么一场,只怕他们还会打我的主意。”

  程珍秀担忧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就与大姑彻底撕破了脸面,还有亲戚也不会说你的好。”

  这就是现状,孙佩的反抗,与家人公开决裂,与外人,可能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于亲戚长辈,最有可能的是指责孙佩不懂事,不孝顺。

  这些后果都必须得孙佩自己承担。

  孙佩眼神坚毅,“我不怕。”

  程宝菱一腔热血,当即就要陪着孙佩去报警,然后去找妇联。

  程珍秀在京市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见多了世面,她道:“我们又不是人多去砸场子的,你跟楠楠老实在家写作业,我跟佩姐去就够了,爸妈要是回家,给我们说一声。”

  “好吧。”两个高中生拗不过大姐,只能答应。

  警察局、妇联的流程都很固定,问过基本情况,再做笔录,最后留下联系方式。孙佩有些忐忑,“真的有用吗?”

  “有没有用也要试试。”程珍秀这样说。

  她把孙佩送上公交车,让她先回云飞苑,自己则是去了张临的报社。今天周末,张临加班,见女朋友来看他,很高兴。

  他笑道:“肚子饿了,就看到天使来了!”

  程珍秀手里虽然拎着包,但里面没吃的,她嗔道:“我来找你就是给你带吃的吗?”

  “没带吃的也没关系,正好到吃饭的点了,我们去单位食堂吃饭吧。”

  非工作日的原因,报社食堂只开了一个面食小窗口。

  两人都叫了一份拉面,等拉面做好的功夫,程珍秀说:“我来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难得看她这么认真,张临逗她,“是不是下周五就是十一,我父母要过来的事?”

  程珍秀微微不自在,“不是,是关于我一个表姐的。”

  刚说了一个开头,拉面煮好了,张临起身去窗口把面端过来,他早饭没怎么吃,饿狠了,加了醋,埋头大吃。

  程珍秀:“你听不听我说话啊?”

  “听,我听着呢,边吃边听。”

  张临并没有很放在心上,珍秀就是一个小女人,心思浅,为人温和,好相处,不管是学校,还是家里,几乎都没有什么操心的地方,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见他不重视的模样,程珍秀敲敲筷子,难得生气了。

  “好了,别生气了,”张临伸手摸摸她的头,“我认真听,你认真说。”

  “算了,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她这么一说,张临就更确定不会是什么大事了,于是安心吃饭。